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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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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君入甕

槲葉聽到他的話倒是停了下來,不過她也就只是停了一瞬,然後就笑著拒絕了曙天的好意,她笑道:“謝謝你曙天,但是我就算是留下來,也必死無疑。”

她往後倒退了兩步,然後深呼吸,仿佛是下定了決心才開口道:“曙天,要是有機會,我會再來見你,到時候等我解決完一切,我再來謝謝你。”或許,也可以到大明來為你的兄弟償命。

槲葉最後看了一眼曙天便走了,曙天抹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見槲葉的蹤影,他甚至都沒有見著槲葉最後一眼。

另一邊溫枳正拼死拼活的往碼頭跑,縱使平日裏謹慎且多疑的他都沒有發現此刻宋邶正拿著弓箭在他後面跟著。宋邶是隨時都在等著計劃,因為朱見深給他下的命令就是殺了他們,暹羅國師、槲葉還有溫枳,一個人都不能活著回暹羅。

朱見深說:“薛浸衣說的不錯,只要是他們不死在大明的地界上暹羅就沒有話說了,可是要是是他們三人自相殘殺,我們大明援救無果,那暹羅人也沒有辦法多說,不是嗎?”

這樣做的後果……宋邶答了一句:“微臣會處理好他們的,絕不會留下任何的後患。”

朱見深的意思是要他們全部都死在大明,死無對證,就算是暹羅有心鬧事,也沒有任何理由興風作浪。

宋邶想到這裏正要拉弓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薛浸衣當時說要給他和見月一個機會。

薛浸衣雖然也不想放過他,但是她還是因為見月給了他一條生路,若是此時他動手殺了溫枳,薛浸衣雖不會在這方面怪罪他,但……

片刻之後,宋邶放下弓箭,此時溫枳也已經跑出很遠了,已然逃出了他的射程,宋邶在心中嘆了口氣,他還是跟了上去。

而碼頭這邊,見月一來就看見了站在碼頭上等著她的“溫枳”,見月想都沒想直接沖了過去。

趙清秋當即一楞,為什麽槲葉會對溫枳是這種態度?她又跟溫枳沒有什麽情愫?

“溫枳!”見月抓住了他的手,很是冰冷,她覺得奇怪,但是並非發現異樣,她四處看了看,連忙說,“溫枳,你快走吧!我們少主從來就不準備放槲葉走,你快走!只要你走了,就可以活下去了!”

“你……是見月?”被緊緊握住手的“溫枳”微微一楞,但他立刻就認出了見月。

見月狠狠點頭,她道:“是我,少主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面,你別管我,快走!”

“見月,沒事的,我還是想再見一見你!”他低聲說道,仿佛是真的很舍不得離開見月。

見月輕輕抱住他,她輕聲道:“溫枳,我很謝謝你,但是你真的要快些走了,你走吧!”

她到最後的語氣都有些哽咽和無奈了,她真的很想他活下去。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薛浸衣正帶著一隊青藤衛快步走了過來。

見月松開“溫枳”,她看著薛浸衣和她身後的青藤衛,連忙為溫枳求情道:“少主,讓他走吧!少主,求求你……”

“我當然是要讓他走,但前提是他必須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否則,他也會和槲葉一個下場。”薛浸衣道。

她話音剛落身後的青藤衛就全部拔劍直指“溫枳”。

見月瞪大眼睛,她看了看薛浸衣,再看了看“溫枳”,片刻之後她勸說溫枳道:“溫枳,活下去,只要能活著離開……我只希望你可以活著。”

“果然!”那個“溫枳”冷下聲音說道,“她們說的沒有錯,在我和你的少主之間,就算是你再喜歡我,也只會選擇你的少主!”

見月楞住了,她皺著眉頭,隨即搖了搖頭,說:“不是……”

“溫枳”一個靠近便把她壓制,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正架在見月的脖子上。

原來如此,趙清秋這才想明白,薛浸衣是讓見月扮作槲葉的樣子,定是怕皇帝找人看著她,她不能真的把見月推上斷頭臺。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皇帝和太後當年也派人盯著薛浸衣的。

“主子,看,溫枳果然還是和我們交易了,他動手了。”躲著的探子很是興奮的指著碼頭發生的事情。

趙清秋陰笑一聲,說:“準備好,等看看薛浸衣對見月的態度如何,要是她願意為了見月放棄殺溫枳,這就證明見月可以桎梏薛浸衣,那我們就立刻下去,在場的人除了溫枳,一個不留。”

“為什麽還要留下溫枳?主子!”有人不解。

“蠢貨!暹羅對我們還是個有力的幫助,而且溫枳此人是個絕對的勝天半子,這樣的人要是為我們所用才是最好的。”趙清秋罵道,她又看了一眼雞鳴寺那邊來的人,領頭的人是那天晚上來見她的尼姑,她低聲吩咐道,“看好雞鳴寺的人,等我們下去了之後讓她們也下!”

“是!”

薛浸衣面色不改的看著“溫枳”,她異常冷靜的問道:“你要什麽?”

“離開,我要活著離開,還要帶著槲葉和見月一起離開!”他朝著薛浸衣喊道。

見月聽見他喊頓時覺得不對勁,不過沒等她說什麽,薛浸衣就立刻下令讓青藤衛全部後退,包括寒衾和冷華。

“你和槲葉都可以活著離開,但是見月必須留下,你把她帶走就等於是毀了她!”薛浸衣語氣頗為嚴肅道。

“少主……”見月見月剛剛要說不對勁,叫薛浸衣不要答應“溫枳”的要求,結果她便聽見周圍傳來了兵刃交加的聲音。

是趙清秋和林妤帶著人沖下來了,兩撥人,一邊男子占多數,另一邊都是女子,不過都是包著頭巾的,他們把青藤衛和薛浸衣隔開,團團包圍了薛浸衣。

薛浸衣轉身,向四周看了看,她先是看見了林妤,再是看見了在人群中的趙清秋。

她冷冷一笑,說:“怎麽?連人皮面具都不帶了?準備魚死網破?”

“不!”趙清秋走到最前方,她望著眼前這個多年未曾見面的好友,她笑道,“是背水一戰!”

薛浸衣看了眼趙清秋的人手上拿的兵器,這些肯定是好東西,想來趙清秋必定是等今天等了許多年了,也為今天的到來準備了許久。

趙清秋一眼便看懂了薛浸衣打量的眼神,她緩緩說道:“周巹,別看了,為了今天,我拼上了所有,準備了很多年了,為了殺你,我真的等了很多年。”

她最後一句話就連最邊上對她們之間恩怨半點兒不了解的林妤都能聽出來趙清秋話中對薛浸衣的仇恨,足以劈天蓋地。

但薛浸衣沒有什麽反應,半晌,她才回了一句:“我知道你恨我,但沒有想到,你會這麽恨我。”

“恨你?!周巹,周知許,我怎麽能不恨你,我全家死在你手上,全家上下都是死在你手上的!”她往前走了一步,絲毫不畏懼薛浸衣本身帶來的威脅,她眼中冒著火氣,整個人怨氣沖天,她每一個字裏仿佛都帶著無盡的怨恨。

她怨恨的說起了自己的經歷,和這些年對薛浸衣的仇恨。

“就是你,我還記得就是你,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為我擋刀送嫁的好友,我這一生唯一的好友……在我大婚之日,帶著你身後的這群兄弟,屠殺了我的全家!”

林妤臉色微變,但她並沒有任何破綻,眼神還是盯著“溫枳”。

薛浸衣沒有半句辯解,她就只是說:“那你今天一定要殺我了?”

“不錯,什麽留著你的命好好折磨,這都是放屁!留下你不知道有多少後患呢!殺了你才是我該做的。”趙清秋拔劍對著薛浸衣,她的劍鋒發著寒光,離薛浸衣就只有一尺的距離。

在外圍的冷華下意識上前一步,但卻被寒衾抓住手,他冷著臉搖搖頭,冷華這才忍下了這口氣。

薛浸衣看著趙清秋,她眼瞼微垂,語氣很是無奈道:“那就沒有辦法了,今天我也就只能送你去和你的親人們陪葬了。”

趙清秋聽著這話還是微微有些疑惑的,她第一反應並不是覺得薛浸衣到現在是在虛張聲勢,她知道薛浸衣從不是個喜歡虛張聲勢的人。

只不過別人就不這麽想了,趙清秋的手下踮起腳看了看外圍的青藤衛們,他們都大聲嘲笑道:“不是,薛浸衣,你就帶了十幾個青藤衛,其他的都還在宮裏吧!你怎麽把我們這百八十號的高手打敗,我看你今天還是乖乖受死吧!”

“是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是一個在場人都覺得很陌生的聲音。

但是寒衾和冷華聽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白靨!”

見月聽見自己身後傳來的聲音,她這下是真的篤定了身後的這個人,不是溫枳。

趙清秋也聽到了,所以她盯著了見月這邊,不過劍鋒還是指著薛浸衣。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那“溫枳”一只慘白的手伸到臉上,然後就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一頭白色的頭發、人畜無害卻略帶陰狠的、蒼白的臉龐。

“白靨!?”見月驚呼,她厲聲問道,“為什麽會是你?溫枳呢?”

趙清秋比見月還要震驚,不過她到底不是當年的那個被滅了全家還傻楞楞的小姑娘了。

“中計了!”

她低聲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兵刃上毒、全身上毒,今日跟薛浸衣拼個你死我活!”

薛浸衣冷冷一笑,她直接揭穿趙清秋的意圖,說:“別白費苦心了,你跟我認識這麽多年也應當是明白的,我今天是為了引你出來才專門設下這個局的,必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讓你們有來無回。”

趙清秋回敬她一聲冷笑道:“好一招請君入甕啊!周知許,你果真是阿訴的好徒弟,把他的計謀學得十成十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這個叫阿訴的,薛浸衣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的難看,甚至是眼神中都帶了些殺氣,她往前,直接往趙清秋的劍鋒靠近,邊走邊說:“你沒有資格提他。”

“我沒有資格!”趙清秋沒有收劍,但她也沒有借此機會刺穿薛浸衣的胸膛,她只是很生氣的反問,“我是他的妻子,我要是沒有資格,你這個殺了他的人,會有資格嗎?”

“少主!”見月終於是找到她們兩個人說話的空隙,很是絕望的問道,“溫枳呢?你不是說會給他一條生路嗎?”

不等薛浸衣回答,趙清秋倒是搶先一步喊道:“見月,還不明白嗎?你的少主根本就沒有想要放過溫枳和槲葉!溫枳也是一樣,你被他們倆騙了!”

“你……”薛浸衣本來想叫趙清秋閉嘴,但是見月總要知道真相的,與其到時候她對著見月開不了口,倒不如就讓趙清秋說,雖然殘忍,但是直接,長痛不如短痛。

趙清秋還真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她還真的就毫不避諱的出賣了自己的盟友。

她一個勁兒的沖著見月喊道:“見月,溫枳根本就沒有想和薛浸衣做交易,他一直都和我還有雞鳴寺的那老尼姑有聯系,比起薛浸衣,他更相信在多年前就和他相識、合作的我們。”

“薛浸衣的計劃一出來,他就派人告訴我,甚至是也通知了雞鳴寺,所以今天我們才能埋伏在這裏,就是知道薛浸衣會來,並且會帶著你,鑒於你和溫枳的關系,她一定不會帶太多人來,所以我才會背水一戰,結果……

結果這從頭到尾就是薛浸衣的陰謀,她不是要你過來告別的,讓你扮作槲葉,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讓白靨扮作溫枳是為了做戲,引我和雞鳴寺的人進這個圈套!而你的溫枳,恐怕早就死在來碼頭見你的路上了。”

見月被趙清秋說的話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光是她,就連青藤衛們都沒有想到薛浸衣居然是這麽策劃的。

冷華低聲道:“怪不得,怪不得少主不肯讓雲盞過來,要是雲盞過來了說不定就把白靨認出來了。”

寒衾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道:“那又如何?少主這麽做才是對的,害死我們兄弟的人怎麽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我不是對溫枳和槲葉有憐憫,只是見月她……”冷華試圖解釋,但他覺得寒衾應該是可以看到見月現在的樣子的,他還是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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